盐齑(JI),江南的很多地方有这个菜,其实就是咸菜腌菜,盐齑对我们沙地人更有特别的情结。
据说,盐齑一词起源于唐时流落启东吕四的著名诗人骆宾王,他将海滩上的野菜摊晒后拌盐腌制,跟捕获的小鱼小虾一同烧汤,鲜美至极。
“清清盐齑汤,美味百岁羹”由此在民间流传。沙地人因多从江苏各地迁徙而来加上相当长时间属于启东治下,也沿用了“盐齑”的称谓。
其实让广大沙地人记住齑汤的是这样一句话,“三天勿吃盐齑汤,脚骨郎里酥汪汪”,这是我们这代人打记事起就耳熟能详的俗语。
长辈们通过俗语向我们传达了“盐齑”在他们生活劳作中的作用和地位。缺衣少食的年代,盐齑成了劳动人民力量的来源。
当然最出名的一道用盐齑的菜是盐齑豆瓣汤。
我一直想收集一下盐齑的做法
我觉得盐齑有湿的做法:
就是把雪里蕻这类菜洗干净,凉干,
放进泡菜坛子,坛子一般是干的,
放进去后晒盐,要抹匀,
然后用石块压实,
慢慢雪里蕻被压出水来,
腌制就是这样的。
盐齑有干的做法,
我老家基本只用大头菜,
大头菜的茎叶以快刀切碎
剩下球茎用专门的推丝刨推成丝条
然而分开晒至五分干后
敷盐装坛
要盐和菜拌匀
然后必须要压实
然后把坛子倒置起来
坛口要用纱布扎实,一般用很多层纱布
半截埋进土里,
让坛子内部和外部空气隔绝
有些人家把坛子埋在河边的岸上,利用排水
有些人家把坛子放在家里屋内,埋上十几公分,也有根本不埋,放在屋内红砖上,在周边上十几公分的土。
其实很多人家做干盐齑会失败,盐齑会发霉或者烂掉
而能作出一坛子好盐齑更是非常幸运的事情。
你们记得么菜市场摆摊,有老头专门卖自己做的干盐齑,只要手艺到位,盐齑不愁卖不掉啊。
在物资贫乏的年代里,把干盐齑用油炒一下,放上糖,做出来味道非常赞啊
鲜、甜、咸、爽口、有嚼头、味道悠长。
让无数沙地人记忆尤深!
《海门盐齑汤》
“三天勿吃盐齑汤,脚股郎里酥汪汪。”这句俗语在海头江尾的崇启海一带,堪称家喻户晓的乡音符号,也是千年农耕生活筑就的舌尖风景。
盐齑一词,又说起源于唐代诗人骆宾王。当年,骆宾王游历至古海门的吕四地段时,因盘缠无多,只好把一种叫雪里蕻的野菜简单腌制后就着鱼虾烧汤喝,岂料,其味鲜美独特,堪称无双。后被坊间纷纷效法而流传至今。
此后,勤劳勇敢的崇启海人什么都敢腌。芥菜、青菜、雪里蕻、小蒜、大蒜、香椿、草头、生姜、蟛蜞、萝卜、瓜皮等皆可入缸入坛。
曾亲眼目睹过父母制作雪里蕻青盐齑的全过程,从摘菜、清洗,到纯手工腌制,可谓一茬不拉。这是农村的速成做法,就是将雪里蕻从田里连根拔出洗净,放盆里加盐用手揉搓片刻后,等苦味的青汁渐渐析出,再搁灶脚边一两小时就可切碎上灶下锅了。在北方,一到大雪纷飞白皑皑一片时,雪里蕻的茎叶开始像晚秋的木叶由绿变红,并且一红就发紫,故名雪里红。而偏居南方一隅,即使最冷的冬天也是:“雪深,诸菜冻损,此菜独青”。
海门人的食文化词典里,盐齑不仅品种多,而且还有干湿之分。适合湿法腌制的,非芥菜类莫属,这道储备菜做法很简单,就是一道鲜菜一道盐码放在敞口的塌缸里,再用脚踩出水为止。要说讲究就是末了将几根树枝呈交叉或井字形放上,再压上圆形的鼓墩石,方形厚实的柱石也行。这种水踏盐齑的特点是:制前整棵菜无需斩切晒干就可直接腌制。
干法,先把大头菜的茎叶以快刀切碎,剩下球茎用专门的推丝刨推成丝条,然而分开晒至五分干后,敷盐装坛而成。每当秋末冬初这个当口,父亲总会找出几只坛口能容得下一双脚踝的坛子洗净擦干,并按百斤半干料加盐5斤的“老方子”,俯身铺好菜后把第一层盐均匀撒上,尔后直腰坐在板凳上,将一双洗净的脚板伸进坛口,然后缓缓站起来把双手放在背后,嘴里哼着谁也听不懂的小曲,扭秧歌似地转着身体,不留死角地踩。往往这时,我忍不住想象他的十个脚趾头,是如何按照分工一个个点头不迭地忙碌的?踩盐齑脚力要均匀,像酱酒车间踩曲那样:踩死了,酒曲不能维持呼吸不行;踩得不实,滞留空气多也不行。其时个别农家腌制时,宁信胶鞋而不信父母亲授的赤足。等到四五月份青黄不接开坛食用,竟然发现盐齑一层层地发霉变质。其实,世上所谓古法秘制,本就是奇技淫巧而成,这话信不信由你。
沿蜿蜒的小路顺长江而下,那里的沙地农家,常把盐齑、咸瓜作为过冬或对抗春荒的“战备菜”。有了盐齑,家庭主妇永远没有下顿菜吃什么的“一声叹息”,她们只需抓上一把再浇一勺沁香菜油,稍作搅拌后搁在饭锅里一炖,就是一道既传统又经典的下饭菜。
有一年,当线务员的伯伯为公社拉广播线,让我做下手,其实就是跟着瞎玩。午饭在公社食堂蹭吃了一顿,其它菜都忘了,只记得一盆色如翡翠的青盐齑炒肉片。那是一道世界上最鲜最美的菜,白如羊脂玉的肉片嚼在嘴里,那个才叫爽滑和不油不腻呢。肥肉的油呢?可能被一粒粒渴望滋润的雪里蕻茎叶揩去了。青盐齑和肉炒,本身就是绝配,也符合素菜须用荤油炒的铁律。大食堂的调料储备丰富,只要厨子一高兴,哪怕是一撮野菜也有可能和高档佐料沾亲带故,所以菜里不仅带着清洌的酒香,也带上对机关食堂羡慕的那一点点小醋意。
海门人吃盐齑、喝盐齑汤,虽不像绍兴人对待梅干菜这样痴迷,却也是三天两头见的家常菜。浙西的旅游旺季,梅干菜扣肉是名菜。记得有次大年初二去旅游,农家饭店大都关门大吉,只有一家店门虚掩的。饭店除了梅干菜扣肉和一只笋干外,并没有其它菜了。假若换作海门人,一把盐齑就能翻出十八种花头,如盐齑豆瓣、盐齑烧肉、盐齑茨菇、盐齑烧芋艿等等。
盐齑配大肠烧,应是盐齑菜中的极品。肥肠经打理洗净、斩切焯水,加上去味的生姜、黄酒等佐料,略作煸炒后用中火煨至酥糯,后加盐齑、添柴火。俄顷锅盖一揭,氤氲之中但见汤汁浓郁,其色如牛奶、似咖啡,心中立即涌起一种受用和颐养的感动。夹一筷入口,不可名状的怡悦迅速在唇齿间蔓延,舌尖盛开的沁香,仿佛不是来自柔绵的盐齑而是温婉茉莉。
著名吃货汪曾祺大师,其名篇《咸菜茨菇汤》中所言的咸菜,实质为腌青菜,从这层意义上说,咸菜的范畴可以包括腌大蒜、腌生姜、腌蟛蜞、腌萝卜,以及酱瓜、酱菜等。但海门盐齑汤中的主角雪里蕻和大头菜,不仅营养丰富,还具提神醒脑、解除疲劳等功效,因它们而生的盐齑,是否也划归到普通的咸菜之列?总觉得有点亏。
作者:蔡晓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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