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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代海门第一位将军杨朝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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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杨朝栋,民间传说不少,野史也有记载。但实际上杨朝栋在正史里也有,且与野史和传说的出入很大。丁士风先生采用民间传说的写法,所写的《武解元杨朝栋》,与真实的杨朝栋差距较大,其活动的时间、地点等也与事实不同。本人在《海门传》的资料收集中,分工收集“名宦、乡贤”。而杨朝栋正是笔者作为“乡贤”收集的人物之一,所以对杨朝栋的情况有所研究。在杨朝栋的科举生涯中,他虽中过武解元,但武解元对他一生的影响并不大,真正影响他人生的还是“武进士”。因得武进士而跨入仕途,后来官至游击将军。海门在明代以前有过关于“武举”的记载,但未见中武举和任职者。清代以后海门有多人参加过“武举”考试,且有多人夺得过“武进士”“武举人”的记载,如杨朝栋、张松年、黄国柱等。杨朝栋是夺得“武进士”的第一人,后来官至“游击将军”,是清代海门的第一位将军,也是古代海门的第一位将军。

“杨朝栋(约1797~1838,括注为笔者注——下同),字克齐……武生,由崇明改归海门,中嘉庆庚辰科(1820)进士。循例发往本省,以外海水师用,署杨舍营都司(都司:从四品官)。杨舍(今张家港市市治)在江阴界。初,海盗张扣二据青草沙(青草沙在长江口)劫略为患,朝栋出不间道入其巢,擒盗枭申、蓝、扣等十余人,扣二竄浙江。移浙缉获。明年,升署江宁城守、补苏镇标奇营守备、升补右营都司(正四品),驻崇明。黠盗二据洋山,去崇明五百里。营弁置(军营也向前驻扎。弁:前面)。盗不问商需索渔户为利薮(海盗不仅索商船而且搜渔船。薮:搜),朝栋严戢属下(朝栋严令属下提高警惕。戢:收起刀剑),捕盗首置之法。道光年升署苏镇标中营游击(从三品),防护海运。是年巡洋至七山小洋山获盐艘(艘:指大船)枭犯,交部议叙。旋署左营游击(正三品)。母尤(同“忧”)解职。起复署奇营游击,巡外洋,卒于任。性耿介,娴词翰,出入重洋峻岭皆有题咏。居官禀札檄令(禀札檄令:指官场的各类文书),不假手他人。”

从以上的传记中可以看出,杨朝栋的一生可分为两个阶段,即前半生和后半生。前半生主要为科举而奋斗。虽然在传记里用的笔墨很少,但《光绪海门厅志》的其他章节里有他关于获得武解元等科名的记载。传记中说杨朝栋是崇明县的武生,为什么是崇明县的武生而不是海门县的武生呢?因为杨朝栋居住的富民沙原属崇明县,乾隆三十三年(1768年)富民沙划归海门厅管理。但海门设厅后一段时间仍未设厅学,沙籍(来海门新沙开发并定居者)考生仍然附在原籍考试。直到嘉庆年间,海门设厅学后,沙籍考生才可到海门考试。嘉庆二十三年(1818)武科乡试(省级考试)时,海门厅已设学,所以杨朝栋以海门考生的资格参加了乡试,中第一名举人(解元)。嘉庆二十五年(1820),杨朝栋参加了会试(全国考试),中武科第十八名进士。此后分配到杨舍营任都司之职。

杨朝栋的后半生是在军营度过的。清代中期,江、浙一带海盗猖厥,有的海盗还与外国海盗相勾结,严重地破坏和影响了当时正在兴起的海运业和远洋捕渔业。清政府组建了一支“外海水师”,杨朝栋就分配在外海水师的杨舍营任职。杨朝栋在带领水师护商护渔期间,不负众望,带兵战斗在巡海第一线,抓捕了一批又一批海盗,为保障海疆安宁立下了汗马功劳,最后以身殉职。由于杨朝栋积极工作,所以他生前的官职也一升再升,最后升任奇营游击。“游击”是“游击将军”的简称。此职设于汉代,但至清代,海门才出过几位武将,其中有“游击”“副将”等“将军级”武将,如杨朝栋官至游击,尹如林官至副将等。

杨朝栋不仅是一位武将,并且其文才也相当了得,传记里用了“娴词翰,出入重洋峻岭皆有题咏”来总结。笔者在清代的刻本《师山诗存》里好容易找到了一首杨朝栋的诗作,而且正是杨朝栋巡洋时的诗作,描写了他出入“重洋峻岭”的情况。此文很难得!现与大家共享:

由小洋山放洋至马碛山

羊山顶上观音帻【注1】,西山丫髻低甚摘。龟峰对峙鳌背穹【注2】,立人远映舟山碧【注3】。

挂席高瘳复向东【注4】,青螺一发舵尾隔。中流拨棹一霎过,大七小七波流折【注5】。

浮鸥数点水面飞,徐贡前峰影成只【注6】。胸中丘壑豁然开,篙师顾我笑其咥。

二百里外巨灵擘【注7】,南剑门开升险厄【注8】。官岙高悬启戟临,青黄沙套围木栅【注9】

石洞梳头横积翠【注10】,返映朝阳凹城赤【注11】。遥望波涛跳踯来,陈钱花乌飞双舄【注12】。

山北山南渔舶稀,行迹不到此马碛。扶桑日出高脊露,尽山东去浪花白【注13】。

我来此地浮馘多【注14】,先声已夺鲸鲵魄【注15】。但愿皇灵震海疆,钓游且作烟波宅。

从这首诗里我们看到了杨朝栋带领水军巡海的范围之广、工作之艰辛。尽管当时没有大型船舶,随时可能与海盗遭遇。但杨朝栋为了打击海盗,确保商、渔安全,巡海时从不放过一处疑点和目标。“我来此地浮馘多,先声已夺鲸鲵魄”,真实地描述了他们巡海的目的和巨大的震威作用。最后作者希望“但愿皇灵震海疆,钓游且作烟波宅”,抒发了希望太平盛世、海疆安宁的豪迈情怀!

【注1】山尖名观音顶,帻:指头巾。【注2】西南有丫髻、大龟、小龟、立人等峰。【注3】直南为舟山。【注4】高家嘴、廖角嘴两嘴为海洋门户。【注5】指中流有大七、小七山。【注6】指再东有徐贡山,孤立海中。【注7】小洋山至马碛山二百余里。【注8】山前为南剑门。【注9】山下有大官、小官岙,大黄、小黄沙,青沙黄沙套。【注10】东北有石洞暨梳头套。【注11】东山脚有凹城及朝阳套。【注12】指东有陈钱、花乌二小岛。【注13】尽山在直东,乃江浙分界处。【注14】馘:指战争中杀死的敌人多,首级无法拿走,割耳朵代替首级立功。【注15】鲸鲵:即鲸,雄为鲸,雌为鲵,这里借指海盗。​​​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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