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阳光洒在身上,早点店的热气腾腾地飘到天上,我走在路上。
小学的时候,家离学校很近,都是自己一个人步行去上学。有三条路可以走,一条是绕着长江,经过晓娟、万霞的家,再经过丝绸厂。另一条是绕过八中,经过二医院,走刘臣街。第三条是从柑子院那条小巷子穿过去,也走刘臣街。第三条当然是近路,快迟到时必选。另外两条路线时间上应该是差不多的,通常会走第一条,因为可以和晓娟、万霞同行。还因为这条路临河,放学的时候常常忘记了上学出门时奶奶“上学放学对直走,不要到处乱跑”的叮嘱,跟一群背着书包的孩子沿着那条下河坝的路,花花草草,斜坡,沙堆,什么都能高兴地玩上一阵。
有一次,中午洗了头,下午上学前,头发没干,奶奶却不顾我的强烈反对,执意要给我把头发绑起来:“披头散发的像什么样子!”我哪里拗得过她,只得恨恨地就范。因为头发还是湿的,她专门给我梳了一边一个辫子,还绑成髻。我顶着平时最讨厌的这种丫鬟发型去上学,走到半路,就把刚绑好的辫子解开了。一边享受那种不被约束的小快乐,一边觉得真是特解气啊。并没有想到回去的时候会不会挨骂。不过记忆中回到家有没有挨骂已经不记得了。
每到夏天,班上出现了第一个穿裙子的女生,就开始按捺不住了。可是奶奶不会允许:“天气还这么冷,穿什么裙子,想感冒吗?”于是把半截裙偷偷塞到书包里,上学的时候从柑子院那条路走。因为柑子院有个公厕。和姐姐在厕所里就把裤子换成裙子,开开心心去上学了。至于回家的时候有没有换回来,也不记得了。
也许奶奶就是表面凶巴巴的吧,回去之后,看见解散的头发和变成裤子的裙子,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吧。想到这里,嘴角禁不住要扬起来。
上了初中,上学更近了。从学校后面小门走,上天桥,只要两分钟不到就可以到达教室。经常体育课忘了穿运动鞋,就下课回家换鞋再去,从从容容,一点不要赶。课桌的盖子坏了,中午从家里带个锤子和几根铁钉,过去自己敲敲打打几下就解决了。上高中后,早上起得早,还没睡醒,迷迷糊糊就会不由地走那条老路,快上天桥了才意识到,哦,不对,我已经上高中了。有时甚至走过了天桥才想起。这时候就特别伤感。毕竟,初中是比高中快乐许多的。
高中离家远,走路要半小时。那时候走在路上常常会想,暗暗倾慕的那个男孩,会不会正巧骑自行车经过自己,然后捎上自己?然而,这样的小理想一次都没有实现过。天天步行的实效是耐力一下子增强了,初中时老是不及格的800米(经常是跑不下来)到高中轻轻松松过关了。
上大学的时候,有一次,室友们一起走在路上,一边走一边海阔天空随便聊着什么。晓红她们几个要去上什么电子商务班,大概上得比较郁闷,快要到了的时候,她说:“真希望这路能一直这么走下去,不要停下来。唉,可惜……”不能体会她的心情,但是奇怪的是,这句话却深刻留在了记忆里。
后来又走了很多路,上班第一年在西充,经常去纪信广场散步;到了海门,学校到宿舍那条枯燥乏味的马路,来来回回走了三年;在如东,学校到家的路,只是时不时步行一次……现在明白了,有些路不能一直走下去,是因为要分别,亲人,朋友,总是有聚也有散;还因为要停留,为学业,为事业,为爱情。
有句话说,要么读书,要么旅行,身体和灵魂,必须要有一个在路上。我正在路上。不是旅行,也不是读书,只是脚走在路上,心去往事里旅行了一趟。
(2019.11.14)
作者 绝对或者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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