独 处
今年，朋友圈的第一波刷屏是“我的18岁”。对于80后的我来说，那已是20年前的事了。
20年后的今天，远在江苏，我却还能清晰地看到沱江畔师院的通幽小径上，一个瘦削的小女孩，清晨时分，独自走在去图书馆的路上。她手拿一个3毛钱的白面馒头，边啃边迈着轻盈的步伐，一路上的小花小草统统被她摄入眼底：草叶上的露水，花瓣下的小虫，在她眼中都是世界给的惊喜。时间在早起而又无忧的人看来总是尚早，她爬上小山坡，面对那两棵傍生的大树，对它们似乎是同根而生却又在空中分为两棵的姿态惊叹不已。虽然几乎每天都与他们相遇，可是每次都会有新鲜的感慨。近看，远观，她曾经细细研究过这两棵树，在心里和他们说过许多话，不过，还是会在晨风中对着两位老朋友伫立良久，才转身继续向前……
记忆中有些“当时只道是寻常”的细节，会在多年后从众多纷繁的片段中磨洗出来，历历在目。这或许也是冥冥中的一种启示。就像读朱自清先生的《荷塘月色》，多年后印象最深的是那一段文字：“我爱热闹，也爱冷静；爱群居，也爱独处。像今晚上，一个人在这苍茫的月下，什么都可以想，什么都可以不想，便觉是个自由的人。白天里一定要做的事，一定要说的话，现在都可不理。这是独处的妙处……”
记得还是5、6岁上学前班的时候，有一次上学迟到了，进了教室发现空无一人，出来寻找，远远看见操场那边老师带着班里的同学们在玩耍。小小的我，既没有走近前去，也没有回头的意思，而是就地蹲下，默默玩起了地上的沙子、树枝和蚂蚁，并很快沉浸其中，自得其乐。直到有小朋友来叫我：“呀，你咋在这儿玩呀？”然后就和大家一起高高兴兴地走了。这又是一个多少年过去了仍在记忆中清晰无比的细节，是在我读《再别康桥》里那句“轻轻的我走了，正如我轻轻的来；我轻轻的招手，作别西天的云彩”时，浮现在脑中的往事。真心喜欢这种舒服的状态，仿佛我就是那一棵奇特的树，风雨不惊，孤独不问，上天给什么享受什么，无欲无求，自在而又自足。
也许是多年来习惯忙碌的生活，习惯于停不下来，一停下来就莫名空虚、焦虑，以至于现在特别怀念那样的独处时光。于是闲暇时，争取看看书，听听歌，散散步，或是什么也不做，放空自己，在独处中，和自己对话，和书中的人交流，和身边的世界交流……并不觉得孤独。甚至此时才真正享受到内心的丰盈。
有一次，兴之所至，独自一人去看午夜场的电影。那是《Zootopia》刚上映那天，英文原版只有一场，就是午夜场。我央人同去，被嗤之以鼻。怀着“虽千万人吾往矣”的壮烈心情，在空旷的影院，我享受了平生最好的一次观影体验。那样的心情，现在又变得越发难得，也许，又该成为多年后令人怀念的片段了吧。
王菲在歌里唱道：我也不想这么样，反反复复，反正最后每个人都孤独。很喜欢这种带一丝慵懒、脆弱的洒脱，即使更向往的是《楚留香》里那句：
千山我独行，不必相送。
冬之花
以凌空的姿势
绽放
也许在你心中
也有飞翔的渴望
凋零，含苞，或是绽放
都是生命的姿态
真想像这样
做一株植物
在季节里安然守候
属于自己的佳期
不要感伤
即将枯萎的你身旁
有那么多朵希望
擎着小小花苞
如火炬 如灯盏
如柔嫩饱满的真心
（2019.11.12）
作者 绝对或者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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