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座,童年之城,宜宾。在这里生活了十九年。
经过二医院,会想起大人们说的,“你就是在这里出生的。”
小时候的世界都挺大,从石坝街走到大观楼已经是了不起的远距离出行,和邻家小妹迷路的经历更加深了这样的印象。
上高中的时候开始走半小时的路程上学,开始骑自行车,乘公交,中午在教室或去寄宿生的宿舍休息。
小时候经常去玩耍的长江边河坝上,大一点之后家与学校之间那些或喧哗或冷清的街道,每年要和家人一起去攀爬报到的翠屏山,学校每到清明节组织去扫墓的流杯池……这些构成了最初的生活环境。
1997年,香港回归,守着电视机看直播;1999年,为南联盟大使馆的轰炸事件去买了《环球日报》,整版地细看;大观楼附近的报亭,是我买《少女》的固定地点;小学时和一位同学每到周五就要结伴去南门桥坐车,到南岸爸妈家度周末;高中时给广播电视报投稿挣取一篇文章十块钱的稿费,以便支付十五元一张的电影票,去人民影都看《彗星撞地球》《泰坦尼克号》……
和笔友在水东门的“橄榄树”唱卡拉OK,记住了那首《讲不出再见》,然后就挥挥手离别了这座生我养我的城市,来到内江——这个我寄居四年的求学之城。
沱江的夜色是斑斓的,令人想起金沙江、岷江和长江交汇的那个城市。思乡不是主流,这里的生活是全新的,自由的,是独立生活前的蓄力和演习。羽翼初丰的自己,在这里没有了学业的压力,自在地畅游学海,看喜欢的书,做喜欢的事,交喜欢的朋友。现在回想,那是最青春最纯真最无忧无虑的美好时光了,“当时只道是寻常”!
黄角井,我们结伴去买便宜货的地方;芳邻超市,偶尔也凑凑热闹;两块钱一个的锅盔,好吃到可以专程跑去买来吃;搬新校区后在宿舍里煮面熬粥,引得走廊里的闸门一次次跳掉;手机还没普及,一台电话机热线不断成了倾诉衷肠的媒介;周末的学英语电影,看《偷窥》的时候,发现斜前方的晓红一次次把头扭开;灯光球场的欢呼声,至今似乎还在耳边萦绕;熄灯后的卧谈会,深夜不眠的促膝长谈,天台上的流星雨……
四年欢乐时光弹指一挥间,我来到生命中缘分最浅却怀念最深的一座城——西充。
真心诚意和一群高中生说“我要和你们做朋友”,在考砸了的时候忍不住哭鼻子,反而是让科代表来安慰自己;化凤山、纪信广场是周末好去处,星期天的晚上在广场边喝茶到深夜担心第二天的课还没备……
金龙三路租下的房子是一对新婚夫妇的婚房——他们结完婚就出去打工了——客厅里还有未撤下的彩纸。我们和另一位同事各住一间,床上没有床单,我和他把各自从大学里带来的单人床单缝合在一起,拼出了刚刚工作时的局促与温馨。
西充的粉,确实有点好吃。但是除此之外,没啥可口的了。——除了德庄的火锅。而路边的烧腊,只能说让人无限怀念宜宾。
川北的方言很有意思——“勾子”是指“屁股”,“慌人”说的就是“恼火”。
新装修的校园被指“像是暴发户的样子”,堆砌,缺乏美感;一个班七十几号人,上课都要带音箱;普通班的纪律太难维持……
学校对面的菜市场太小,抱怨“买不到什么菜”的时候,有人说:少是少,你买得完吗?
纵有诸多不如意,这里却是独立生活的开始,是所有梦想与现实的第一次正面碰撞,不论成败,不论得失,都是记忆中的珍宝。
匆匆一年,缘尽于斯,遥遥奔赴江苏,续今生的姻缘。
海门,三年的生活。乡下的一所初中,规模小得令人失望,在这里又教语文又教历史,还教了一年的地理——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的人,是误人子弟了。
和一群单身同事住在单身宿舍,过着周末夫妻的生活。那时候,上班,下班,视频;听歌,坐车,写博客;生活简单至极。
多年后回味才品出,那种清淡,回味无穷。
三年之后,到了这里——如东,不知不觉,已经定居了十五年,落地生根,开花结果,估计要终老于此了。此时此刻,千言万语,一切就尽在不言中了。
以上,是看一篇散文引发的随想。在那篇散文中,作者说,换个城市生活,就是增加了生命的长度。也许吧!只是有的时候并非主动,只不过被命运之舟飘来荡去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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