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做过年前豆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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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家乡在江苏省南通市通州区二甲镇。地处物产丰富,环境优美,经济发达的长三角中心区域。然而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,仍然经历过缺吃少穿的艰苦日子。勤劳智慧的乡亲们创造出一些巧妙的办法来改善生活。如生产队会在完成计划内农作物种植指标后,套种,溜边种植一些瓜果。按时令能分到象桃子,菜瓜(香瓜),西瓜等一些瓜果。小孩子们不必马上花钱解馋。某家要办事杀了猪,多余的肉分给邻居。可以不用当时付钱,记在账上。以后可以还钱,也可以自家杀了猪后还肉。
过年前,人口多应酬多的人家都要蒸糕蒸馒头(南通地区把有馅的包子都统称馒头)。邻居间也会搭伙,做得多,技术好的人家为主。近邻可以出材料人工搭伙,家家都有得吃。
做过年豆腐则是生产队安排,固定在一家落地大,工具全,有技术的能人家为各家加工。每年过了腊月二十四,就开始做豆腐。全队近30家人家,大部分人家都要做。生产队用摸纸圆方式排出顺序,作坊根据进度预估候场时间。忙而不乱,有序进行。做豆腐的黄豆交付有两种方式,一是队里分的大路货,品质差不多。直接拿干黄豆去作坊过称,作坊拿自己泡发好的黄豆替代。另一种是自家种的优质黄豆,根据排序,预先自家泡发好。叫号时挑湿黄豆去作坊上磨。我家的黄豆品种好,又大又圆,做出豆腐比别家白。还有一种带点鸭蛋青的黄豆,椭圆形的,更大更好。90年代兄妹们回老家相聚,享尽家乡美食。临走前,母亲还要给各家带家乡特产。芋艿,番芋,土鸡蛋,长生果,赤豆,芝麻。还有自家蒸的糕,芝麻芯圆子。兄嫂们每次都满载而归。母亲看我从来不要东西,有一年非要我带点。正好买了九阳豆浆机,提出要点黄豆。母亲马上拿出最好的黄豆,倒在筛子里再精挑细选,装了几斤带回广州。母亲的关爱永远记在心里。
我家从来都是用自家黄豆做。记得63年左右,轮到我家做己在后半夜。母亲叫醒在作坊墙根打瞌充的二哥和我,起来推磨。那时二哥16,我14,小伙子有点力气,但推磨既是力气活,也是技术活。要用力均匀,推拉有度,圆滑连贯。两兄弟同上还要相互配合,一开始不得法,推杆左右瓢,上磨盘推来脱榫。慢慢掌握技巧才好点。扠豆浆是作坊熟练工做的。一块大白布做的敞口大袋,上面是两根木杠绷的边,中间用绳吊在樑上。扠浆人大幅度上下摇动滤布,滤出豆浆下锅煮。豆粞则拿回家给猪过年。也有舍不得的猪口夺食,炒点尝尝。煮浆点鹵是老把式亲自操作,豆腐花出来后根据主人家要求,有压豆腐的,有压豆腐干百叶的。分别装箱,压榨等凝固成形的时间,我们兴奋的在旁守候。通常是豆腐最先好,装在提桶里同时,抓一块热呼呼的豆腐,捧在手心里尝鲜。忙了大半夜,又累又饿,吃块新鲜豆腐,那叫一个香啊!赛过以后吃的所有品种豆腐!
做好后,母亲怕我兄弟俩走路不老实,亲自挑豆腐。我兄弟俩竹杆子抬豆粞,豆干,杂物。回到家马上放进小缸浸水保存。还要给北山头贫困户母子和分灶吃的公公婆娃送几块。年饭是公公婆娃一起吃。
一晃过去快60年啦,物质生活极大的丰富了。但难忘少年时苦而有乐的日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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