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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门人和本场人的区别(我终于弄清楚状况了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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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门人与本场人是不一样的。
小时候我就很奇怪,我们一个生产队只有几十户人家,为何有人说话我听不懂呢?大人告诉我,有五户人家是海门人。我 好羡慕海门人家哟,那种砖瓦结构的东西走向的房屋,冬天呆在哪一间都能感受到阳光的温暖,夏天可坐在后门口,享受着习习的凉风;而本场人的丁头屋,是茅草 面土坏墙,冬天只有第一间有阳光,夏天热不透风。晚上,大人有时让我一个人睡在最里面一间,只见一片漆黑,没有一丝亮光,心里总有点害怕,这时我头脑里就 想,要是在海门人家,该是满屋子的月光吧。
以前,本场人说海门人是“蛮子”,海门人说本场人是“侉子”。生产队有一户姓徐的海门人,大家都叫 他“徐蛮子”,按海门人的称呼,我还叫他“寄呀”呢。听大人说,我还在妈妈肚子的时候,父亲就和这个海门人说好了,认干亲。看来我父亲也是钦佩海门人的。 每年春节,我都早早地提着两包果子一包糖去拜年,他家的饭菜比我家要丰盛得多,我最爱吃的是海门圆子了。这用糯米屑或高粱屑做成的圆子,还分甜馅和咸馅。 形状圆的,是用麻糕屑、豆沙等做的甜馅;形状长的,是用荠菜虾肉、鲜肉等做的咸馅。不管是甜馅还是咸馅,吃在嘴里,都是又嫩又糯又香。本场人也做圆子,但是没有馅,当然没有海门圆子好吃。海门人不但饮食比较讲究,叫法也很好听,如吃午餐叫吃“点心”,咸菜汤叫“腌鸡汤”,花生叫“长生果”,小时候听到这些 话都感到很新奇。我们生产队由于海门人少,主要语言是本场话:而邻近一个生产队,由于大多数是海门人,而以说海门话为主。
海门人头脑比较活络。还是人民公社的时候,他们能在几分自由地上种出各种蔬菜。农村实行土地承包后,他们精耕细作的优势就更显示出来了,各种特经作物都是他们的杰作,现在 大丰的大蒜之乡、辣根之乡、韭菜之乡,都是那里海门人多的缘故。而在没有海门人的乡村,现在主打种植还是棉花、水稻、麦子、玉米等。我“寄呀”很早就做了 农民经济人,贩黄豆、贩大蒜,什么赚钱就搞什么。我最佩服他的是,到了七八十岁了,身体不好,躺在床上,还做味精代理,卖给农户,卖给镇上大小饭店,一年 还能赚个几千元。我没有见过哪个本场人能做到这一点的。
海门人的人情味很浓。原先我以为生产队五户海门人,都是亲戚呢,只见他们谁家有个什么 事,必定聚头,说起海门话来那个亲热劲,大人“小官头子”、小孩子“寄呀”“寄娘”的叫声不绝于耳。我“寄呀”有两个儿子四个女儿,子女成家后,过年可热闹了,从大年初一开始,轮流每家一天,从早到晚,吃饭是几桌子,打牌、打麻将也摆上几个场子,欢声笑语,其乐融融。一度时期,我去拜年都不固定在那家吃 饭。遗憾的是我“寄呀”已在三年前去世了,好在“寄娘“还健在。如今我每年还去拜年,不过有好多年不在他们那个大家庭吃饭了。我想明年春节拜年,一定要在那个大家庭吃一次饭,重温那热闹的场面。
千百年来,本场人都是煮盐为业。而海门人来了以后,大丰就实行了由盐转垦的过渡
让我们 把时光倒流到上世纪一二十年代,我们看到大批海门人,随张謇沿长江口长途北徙,他们推着独轮车,携带蓝白相间的粗布包袱,在遍地盐霜、杂草丛生的滩涂上, 艰难前行。这是大丰境内的历史上,继本场人之后的第二次大迁徙。到大丰后,他们在茫茫的滩涂上废灶兴垦,兴修水利,将不规则的原始荒滩改造成为横平竖直 的,似棋盘一般规则的条田。他们是盐碱滩涂的拓荒者,他们是没海开发的急先锋
十几年前我去南通的通州、海门考察,本来我以为南通人都像海门 人的,其实不然。我先到通州,我跟他们说,通州人很精明的,他们问为什么?我说因为海门人很精明。他们说,通州人不是海门人,通州有3个乡镇是海门人,精耕细作就比其他乡镇好。我带着一颗探寻的心来到海门市,当地海门人向我介绍,海门自古少耕地,必须精耕细作。海门和崇明、启东原来是一家,经历了分分合合 的过程。崇启海人都称自己为沙地人,把自己的文化称为沙地文化。崇启海及江南人是同宗同源。正因为如此,启海人把沙上人以外的,统统称为“江北人”,言外之意,自己是江南人。
难怪大丰地处苏北,却有一股苏南的气息,我想除了大丰是上海飞地外,应该是这里有海门人的缘故吧。本场人传统、粗犷、恋 乡、勤俭、坚韧,海门人肯动脑、点子多、路子宽、会经营、敢争先。经过一个近一个世纪,本场人和海门人互相学习,取长补短,现在已经融为一起了,你是本场人还是海门人的问话已越来越少了。

作者 : 王冰Elpha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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